春風似剪刀

雜木林裏春芽繽紛　文圖／稜石

二月以來短暫放暖後旋即還寒，更夾帶著連綿細雨，不知澆熄了多少人對春天的期待，心中挹鬱著。從遠處觀望，雜木林墨綠老葉與若干落葉樹種殘留褐色的枝條，似乎仍處於休眠的狀態，但只要稍稍走近觀察，你會發現多數的樹種早已甦醒，多樣的新芽令人驚喜。留下影像是必要的，但該怎麼用文字來形容呢？「不知細葉誰裁出，二月春風似剪刀。」是唐代詩人賀知章描繪柳樹新綠的妙筆，垂懸空中的枝條伸展嫩綠的細長新葉，在詩人的想像中化為春風的剪紙創作（註一）。詩經、唐詩、宋詞裏不乏以花木為題材的創作，但多數圍繞在梅、蘭、荷、竹、菊、楊柳...等受人喜愛的少數種類，再者就是生活中的栽培作物，例如桑、蔬果...等。台灣與文化中國位處不同的生態系統，執迷立基於黃河與長江流域古典文化中的賞花品味不但亳無必要，還會造成本地生態系統的干擾。然而，從台灣自然觀察裏創作出來有關原生植物審美的文學詞句著實稀有，眼前就只有先透過影像的再現，讓雜木林自己來表達了。

嫩綠，是多數人習以為常的春天色彩，我們就從此類展開春芽的觀察。我按照直觀的方法，任性的將雜木林中新葉的特色分為三組：第一組是嫩綠組，第二組是紅葉組，第三組則是絨毛組。上圖是賊仔樹，這是嫩綠組中的第一位，其他還有：

　樟樹

　台灣光臘樹

　山紅杮

　東瀛珊瑚

　燈稱花

接下來是紅葉組。為什麼這一組的新葉會這麼紅呢？根據植物學家的說法：「推遲新葉變綠可能是由於葉綠體發育緩慢或葉綠素合成遲緩引起的，而延遲變綠的對策被認為是新葉抵抗有機體入侵的一種保護措施...這種保護是為使新葉在完全展葉之前喪失營養價值」（註二）。簡單說，這可能是一種樹木保護新葉不受昆蟲或其他生物食取的防禦機制，如果新葉沒有辦法順利成長，對樹木生命的維持會造成嚴重的影響呢。

　紅楠（豬腳楠）

　香楠（不像紅楠那麼紅）

　羅氏鹽膚木

　鐵冬青

　食茱庾

還有絨毛組。如果持續觀察，就會發現絨毛會隨著新葉的成長而脫落，這自然也是一種保護新葉的措施了。設身處地的想，如果我們都是毛毛蟲，我想誰也不想吃得滿嘴毛吧？既不美味，又很麻煩哩。

　白匏子

　苦楝

雜木林裏約有一百種植物，還有著更多不同的新葉姿態等著我們一起來發現！

  

註釋

註一：出自賀知章《吟柳》一詩，原作為：碧玉妝成一樹高，萬條垂下綠絲絛。不知細葉誰裁出，二月春風似剪刀。

註二：參考中國科學院成都生物研究院的文章：新葉為什麼這麼紅？（超連結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