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潔的昇華

灰木不灰心　文圖／稜石

「雖然我也曾慘遭截肢，但是卻一點兒也不灰心！」紅楠慘案發生後，灰木（她的芳名）柔柔的這麼安慰著樹林裏的伙伴。像是為了撫慰受傷害的心靈，逐漸綻開白色花朵，幽幽地洗滌了塵世的恩怨。她的美，純潔如梅花，嫻靜地佇立在雜木林，以及全台灣中海拔以下的森林邊緣及充滿陽光的山坡上。想當然爾，她也不是多數人習慣欣賞的偶像。我們文化裏的美學觀到底出了什麼樣的問題，爭相追寵來自世界各地的庸脂俗粉，竟讓原有眾多的林野仙子冷落人間？



就在雜木林南邊菜園的邊緣發現了她，身軀上曾有遭受斬刑的傷痕，應該也是與紅楠一樣，因為菜園的擴張而遭禍。所幸未被連根剷除，憑著堅強的意志力，在今年春天裏重生過來，她無怨無怒，一派天真靈潔，依然綻放優雅的白色花朵。她是台灣灰木科植物中唯一冬季會落葉的。



一般賞花，總以為盛開之際才是最美的時刻，才值得欣賞。我從水墨畫家畫荷的文化裏習得了全觀式的惜花之道：不僅花朵可賞，含苞待放亦清秀可人；即使枯枝枯葉，也別有一番風姿。



為何名為灰木，不得而知。白，是我偏好的花色，我總難將她的美與灰聯想在一起。 其實她還散發清淡的幽香，與梅花不相上下吧？不，我一定要說：家花沒有野花香。

我愛白。